司徒小说 > 都市小说 > 凤求欢(高干) > 离歌(二)
    闪烁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了“徐明樱”三个字。

    多欢愕然,欲按下挂断的指尖陡然僵住。

    她虽然一早就知道了她的电话号码,但是却从来没有打给她过。这时候竟然打给自己,难道云都那边出来大事?

    多欢身体一震,连忙接通了电话:

    “明樱?”

    “小木!”电话那头明樱的声相当急促:“对不起,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多欢闻言心里一沉,拧起了秀眉:

    “发生什么事了?”

    “刘深他”,徐明樱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哽咽:“他知道了当年的全部事情!”

    ……

    “师傅,麻烦到四方帝国大厦,谢谢。”多欢心急地招了辆出租车直奔明樱现在所在的位置,一路上心头纠得死紧,眼皮不详地狂跳。

    十二年前,祈莲突然逝世,留下了只有十三岁的祈多泽。当时尚年幼的他无依无靠,差点被送进了孤儿院,幸而“尖叫”娱乐城的老板,徐辛,收留了他。而徐辛,正是徐明樱的父亲。多泽与和他同龄的明樱一起长大,日夜相处中把她当做了亲妹妹一样看待,但是,当时的徐明樱却不是这样想。她爱上了青梅竹马的他,一直认定了多泽将是她的丈夫。

    后来,简季怡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了,夺走了多泽身边本来属于她的位置。徐明樱恨到了极点,一时蒙蔽了心志,竟然听信了当时疯狂追求季怡的男生陈旭的话,帮他拖住了要去找季怡的多泽,让陈旭得以把季怡骗到酒店,然后……

    思及如此,多欢心里像针扎般一痛,到了四方帝国大厦匆忙下了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苍白的徐明樱。

    “小木!”见到多欢,徐明樱扑了过来,紧紧攥着他的手,声音慌乱:“你帮帮我,阿深在上面,他们不让我进去……”

    “明樱,明樱!”多欢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你冷静点,我会帮你的,嗯,不用怕。”

    徐明樱看着她柔和的眼光,稍稍定了定神。

    她实在是乱了……

    纵使这些年来安分守己修身养性地做善事,当年做错的事,一直都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深深埋进骨血里,日夜煎熬着她的心。那天在酒店躲着季怡,刘深起疑追问她,她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好把当年的事情始末全都告诉了他。

    刘深听完以后,一向笑嘻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发一语,直接掉头就走,她拦都拦不住。之后的几天,他毫无音讯,完全躲着她。徐明樱已经对刘深动了真心,深信他对她而言的珍贵,她不想失去刘深,所以从云都一路追了过来,却被阻在了四方帝国大厦门口,实在走投无路,才打电话向多欢求助……

    多欢摸着她冰凉的手,一直思绪万千,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明樱和她的父亲徐辛,对多泽有着收养之恩,如果不是徐辛收留了他,只怕他早已冻死街头。所以,即使因为那次她有份铸成的大错,让多泽被迫远走青川,离开季怡的世界,他依然没有动徐明樱一分一毫。而徐明樱本也心地不坏,当年她年幼无知地听信他人唆使,找事情拖住了多泽,却也抵不过良心的谴责,最后告诉了多泽陈旭跟她说的阴谋。只可惜,当多泽赶到时,看到的……

    多欢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带着明樱走近了四方的大楼。凶神恶煞的保安看到了她,立刻立正行礼,恭敬地目送着她们进了电梯。

    多欢心里微晒,这凤氏皇孙女的名号,还是有些作用的。她略一思虑,就带着徐明樱一路上了四方帝国大厦道:

    “你来的正好,这些……是给你的。”

    多欢没有勇气伸手去接。她要尽量让自己冷静,才不会在这样痛苦的煎熬中崩溃。他对她的影响力,从来都强大不能抵抗,她不能够也不应该,再让自己的心因他而动摇一分一毫……

    他们不可能了。

    今生今世都不可能了……

    “这是什么?”

    “只是一些文件。”

    凤玄墨的手还是坚定地伸着,多欢迟疑了半响,才伸手接过了沉甸甸的文件袋。她接过打开,在颤着手看清里面文件的内容后,猛地将文件袋一把摔在了办公桌上,失声叫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封口的文件袋里的纸在桌面上滑落了出来,赫然印着《个人让渡财产协议书》的字样。

    “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

    多欢难以置信地看着凤玄墨,却是找不出一点话来反驳他。他失去光彩的灰暗眼色,让她的血液冻住,懵了半响才缓过神来说:

    “既然爷爷给了你,就是你的,我不会要。再说,里面有一些,并不是凤家给你的,是你自己的,我更加不会要。”

    那样庞大数目的财产,她不笨,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只是单纯从四方得到的利益。她受不起这份大礼。

    “小木。”凤玄墨定定看着她,眼底有着深藏还依然触目惊心的疼痛,声线暗哑得可怕:“我欠了你的,我都会全部归还,你不能不要。”

    感受到他话语里如潮水般的悲哀,多欢的心里像被闷捶了一棍的尖锐疼痛,即将没顶的窒息感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喘着气:

    “你没有欠我什么,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说着就想逃离这个沉闷的地方,却被凤玄墨猛地攥住了肩膀,他的手扣得如此之用力,仿佛要把她的身子捏碎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看着她,眼神如破碎的白月光一样冰凉:

    “我没有办法选择我的身世,我没有办法选择不爱你,你告诉我,我究竟……能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