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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千仞绝巅

    第二卷欢喜禅宗

    绝情剑缓缓地合起羊皮书卷,紧闭双目陷入入定状态。足有顿饭功夫,赫然张开双眼,异样的精芒自他眸子里射出,双手一阵急促的舞动,最终在胸前摆出一个古怪之极的手势,诡异的气息开始在秘室里游荡……

    遥遥相对的掌心之间,透明平静的空气骤然间如水流般诡异地流动起来,荡漾起来,带着一圈圈的涟漪四下里扩展开去、延伸开去……

    一只老鼠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似是受了惊吓般吱吱尖叫着从秘室中间穿行跑过,绝情剑的眸子霎时变得越发明亮,遥遥相对的双掌猛地一收再往外一拔,那团荡漾的空气便如洪流般将突兀跑过的老鼠裹入其中……

    刺耳的锐啸猛烈地响起,仿佛撕裂了时空般尖锐。

    莫名的劲风从未知的空间猛烈地冲激而来,将绝情剑的脸都吹得变了形,令他再难以呼吸……

    空荡荡的空间里终是突兀地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莫名的黑茫自里面沉沉地散发出来,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引力将秘室里的一切连同空气往里面牵引……荡漾的空气裹着那只倒霉的老鼠霎时被扯进了那裂开的裂缝,瞬即消逝无踪……

    绝情剑收掌舒气,波动的秘室很快便平静下来恢复如初,一切回到了刚刚的样子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除了那只倒霉的老鼠已经无影无踪!

    “呃……”绝情剑的眉头忽然紧紧地蹙紧,然后再忍耐不住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

    “贪功躁进,以微薄之力亦想操纵时空?正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一声幽幽的轻叹忽然间鬼魅般响起,无孔不入地刺入绝情剑的耳际,绝情剑霍然一震,强忍住心里的烦恶打起精神沉声道:“是谁?出来说话!”

    “唉……”又是一声幽幽的轻叹响起,一把冷漠的娇音接着在四处响起,“十年不见,故人沓然,不想所传之人竟是如此浮浅,从此绝技失传,往事竟成过往烟云也……”

    绝情剑吃了一惊,似是骤然间想起了什么般,凝声问道:“前辈……前辈莫非是玉凝烟玉前辈?”

    茫茫的白雾在秘室里缓缓浮起,逐渐将整个秘室朦胧成仙境一般的迷茫存在,在迷茫的白雾里,绝情剑感到一具全身裹在雪白哈达里的女体从地下冉冉地升了起来,两道冰冷的幽幽的而又明亮之极的目光透过茫茫的白雾停落在他身上……

    “无论你是谁,你既然做了托勒密的弟子,那就必然要承担失败的惩罚。”迷雾中的白影幽幽地望着绝情剑,明亮的目光里全无一丝对伤者的怜悯,冷然道,“千年赌约,终于见了分晓,冰雪之巅你好自为之罢……”

    绝情剑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等等,我可不是托勒密,自然亦无必要承担他比斗失败的惩罚,你莫要强人所难好不好?”

    迷雾里的白影默然不语,只是茫茫的白雾却缓缓地向着绝情剑围了过来,逐渐将他围在中间,丝丝的冷意从迷雾里沁进绝情剑的心田,绝情剑亡魂皆冒极力欲要挣扎着站起,但刚刚勉力操纵时空所受的重伤令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迷雾将自己逐渐包裹……

    当茫茫的白雾终于散掉,秘室里恢复了绝情剑刚刚进入时空荡荡的模样,除了四面光秃秃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绝情剑感到脚下一轻,然后整个人便飞了起来,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猎猎的寒风从前风迎面吹来,冷入骨髓,只是片刻功夫已经将他彻底冻僵,眉梢发际已然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呵出的口气亦霎时冻结……

    轻轻地将身子蜷曲起来,绝情剑虽然镇定依旧却亦感到束手无策。

    这真是无妄之灾,托勒密这老家伙斗败的惩罚亦要他这个半吊子徒弟来承担,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那个玉凝烟未免过于变态,想来定是长久没有男性的爱抚导致内分泌失调所致吧?

    绝情剑这样傻傻地想着,却全然无助于改变他危险的处境。

    当身边的迷雾终于散去,绝情剑看到的是从他脚下延伸开去的一望无垠的茫茫云海,如棉花般铺展开去,而他所落脚处则是一处浩海之中孤礁般的冰巅!大小仅能容身……一轮红日从远处的云海之中喷礴而起,炫目的光线霎时映得雪白的云海灿如彩霞,如金色的火焰般燃烧起来,绝情剑忍不住闭上了双目,再难忍受这般强烈的光线。

    轻轻地挣动了一下,一声轻脆的金属碰撞声从身后响起,绝情剑回过头来,忍不住懊恼欲死,原来是一条儿臂粗的铁链将他紧紧地锁在了一支深深插入冰巅之中的铁钎之上,令他难以逃脱。

    若在平时,这般粗细的铁链根本难以困得住他,只是现在他重伤之躯又饥寒交迫,哪里还能挣得脱?

    舒了口气,情形已经坏得无以复加,绝情剑反而冷静下来,现在急和懊悔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不出意外,他的生命也就有限的几个小时,如果再用来浪费在懊悔和气愤之中,岂非可惜之极?

    水暗香还有云依的倩影从绝情剑的脑子里同时浮起,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她们会是怎样的反应?是嚎淘大哭?还是不吃不喝然后抑郁度日?

    暗香定会一个人躲起来悄然落泪,至于依依,她一定会大哭大闹,兴许还会做出什么傻事……绝情剑苦苦一笑,上次雪山暗香遇险令他恍然顿悟,决心再不浪费生命里的美好时光,然后哪曾料想,只是智暂的不到两月功夫,他的生命便走到了终点?

    暗香,还有依依,我绝情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们……

    骄阳灼灼的光辉照耀下,茫茫的云海如被烈焰燃尽般顷刻间消失无影,狰狞的大自然奇观在绝情剑眼皮底下尽情地展露开来,如果,刚才他还有一丝侥幸的话,那么现在,绝情剑已经彻底地打消了逃出生天的念头……

    云海散尽之后,冰巅之下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在他眼前展露开来,他终于明白雾中女子所说的“冰雪之巅”的真正含意了!原来自己竟是被她锁在了矗立千仞的绝巅之上,四面皆是深不见底的绝壁,常人根本难以攀援……

    探出脑袋从绝壁上下望,只见一片茫茫,竟是目力难及!

    倒吸了一口冷气,绝情剑往后挪了挪屁股,虽然不能远离深不见底的绝壁至少让他感觉上安全些。一股洋洋的暖意从他的天灵穴上悄然升起,缓慢地向他的四肢八脉延伸开去,绝情剑忍不住眯起眼睛望着天将我锁来这神仙罕至的绝巅,这是何道理?”

    “难道你不是托勒密的徒弟么?”神秘女子掉过视线望着绝情剑,顷刻间绝情剑有着目眩神迷的错觉,他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他的一切内心想法般,令他无处遁形。

    “不……不是,当然不是。”但绝情剑仍是挣扎着否认道,“我当然不是托勒密的徒弟。”

    绝情剑倒也并非撒谎,他虽然偶尔也尊托勒密一声师父,但他确实并未真正拜师,否认师徒关系亦非大逆不道之事,或者自从他恢复心性以来,这种率性而为之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神秘女子略带嘲弄地望着绝情剑,冷冷地问了一句:“是么?”

    这一眼直看得绝情剑像阳光下的污水,所有的内心想法皆无所遁形,懊恼之情从心头泛起,绝情剑呼了口气软弱地说道:“便算我是托勒密的徒弟,亦不须承担他决斗失败的惩罚罢?你理应找他本人才是。”

    冷冷一笑,神秘女子的眸子越发明亮,冷声道:“托勒密已经于数日之前兵解,你当我不知晓?所谓师债徒偿,你就好好承受这三月冰雪酷役吧,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这儿……可怜托勒密英雄一世竟收了这么废物的一个弟子,唉……”

    “那你总得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绝情剑冲着神秘女子的背影遥遥吼道,“难道堂堂玉女门门主玉凝烟竟然是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女魔头!?”

    “你说什么!?”

    玉凝烟飘然而去的白色身影鬼魅般一掠而回,一片长长的白色衣袖从她的白袍里荡起,有如实质般伸出霎时缠紧了绝情剑的脖子,令他难以吸引。

    “混小子,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若再敢胡乱称呼,我就掐断你的脖子,哼。”

    绝情剑的脸已然憋得通红,但他的眸子深处却分明掠过一丝狡色,忽然奋起余力一挥手,缠住他脖子的白袖已经轻轻断裂,一方洁白的衣袖便从他脖子上缓缓飘落,落在他盘坐的膝盖之上。

    神秘女子冷哼一声,收回被绝情剑割断的衣袖,冷厉地以眼神警告了一下后驾起迷雾隐入远处茫茫的天际,竟如仙子般来去无影踪……

    确定神秘女人已然去远,绝情剑才咧嘴浅浅一笑,脸上浮现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轻轻地拈起掉落他膝盖上的那方白色衣袖,正是他所希望的质地!

    将冰雪融化为雪水,滴在白绫之上,绝情剑长长地吸了口气,躺倒在雪上上,然后缓缓将汲满雪水的白绫覆裹在自己的脸面之上,严密地封住自己的口鼻。

    这是绝情剑灵机一动想出的唯一脱困之计。

    在欢喜禅宗,每一名弟子皆知道一样保命绝学,他们往往会在神志遭受极度压抑时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力,许多平时根本无法企及的困难之事在那种时候做来却是轻而易举!当然,这种神奇的念力固然威力巨大,但祈求的办法亦是凶险异常……

    稍有闪失,便会有性命之忧。

    片刻功夫之后,绝情剑的胸脯开始急促地鼓动起来,因为无法呼吸而产生的强烈的烦闷感如亿万只蚂蚁抓挠着他的心胸,令他有一种将要爆炸的痛苦……但同时间,亦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灼热顺着他的四肢百脉激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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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暗香失魂落魄地下了雪山,越接近拉萨市她越感到害怕。

    该如何向绝情剑解释呢?自己瞒着他偷上雪上已经不对了,可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越发难以解释,而更重要的,其实是她的芳心里悄悄的已经发生了一丝变化!与绝情剑的牢固的爱情,似乎因为杰克的身死而出现了一丝小小的破绽……而这些,既便是身为当事人的水暗香亦不曾发觉……

    在雪山下,神色落寞的水暗香与神色肃穆的砣佗不期而遇。

    “师兄?”水暗香望着熟悉的高大背影,此时却忽然觉着有些陌生,一双美目亦开始略显慌乱地四下游走,砣佗在这儿想来情剑亦在不远处了,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如何向他解释雪山上发生的一切呢?情剑听了之后,他心里会否有芥蒂呢?

    一想起这个,水暗香便感到茫然和无助。

    “咦,你怎么在这儿?”大喇嘛一眼发现神色落寞的水暗香,不由分说抓住了她的小手,凝声道,“快随我走,如果不抓紧时间师弟怕是凶多吉少。”

    “什么?”水暗香神色惨然一变,刚刚遭受打击的神经颇有些承受不起,差点软倒在雪地里,颤声问,“你说……什么?情剑他……”

    “啊呀,快走快走。”大喇嘛的脸上浮起焦躁之色,不耐烦地说道,“他让妖女给掳走了,若不抓紧些去救他怕是要像唐三藏一样让人给煮着吃了,快走快走。”

    “这……”水暗香被动地跟着砣佗在雪原上急步前行,一面阻止与她同行的人试图的解救,示意她并无危险。

    护送水暗香下山的几个老外无趣地摊了摊手,略略犹疑间水暗香的倩影已经随着大喇嘛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暗香一面紧跟着砣佗急促的步伐,一面感到心力交悴,今天接连发生的事情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对她造成的打击要巨大得多,便是当初绝情剑骗她说分说时,都没有今天这般令她感到难以应付……

    “你到了便知晓了。”

    砣佗双目注定前面,对水暗香娇靥上的憔悴之色视若无睹,几乎是拖着她在前进。

    当水暗香感到再也无力为继,几乎恨不能在雪地上躺下时,砣佗终于喘息着说出一句:“呼呼……终于到了,希望还来得及。”

    水暗香吃力地直起腰来,清冷地摇了摇头,她都已经在雪原上以极快的速度飞奔了将近整整一天了,现在想想该是一股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能够坚持如此之久?

    对,是情剑!对情剑安危的挂怀令她超脱了自己的极限,竟然狂奔了近乎整整一天,在这样高度的雪原,对她一个柔弱女孩来说,当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之事……

    抬眼望去,竟然已经到了一绝美的所在。

    这是一处幽谷,三面矗立的绝壁遮挡出一片世外桃源,在幽谷的入口处,是一汪清冽的天池,倒映着三四壁立的冰崖,辉映成一边瑰丽的冰雪世界……

    而在天池的彼岸,傲然挺立着一栋银白色的建筑,其式样一如江南秀美的亭台水榭,飞檐画壁,精致考究,建筑四周种植着青青葱翠的植物,给纯白的世界点缀起星星点点生命的气息,一草一木的种植亦极讲究,仿佛包罗了天宇星象排列之诀窍而隐含某种气息……

    仿佛神话故事里的冰雪宫殿,水暗香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张开眼,那美丽的冰雪宫殿并未曾消逝,而是仍然清晰地存在着……

    砣佗松开水暗香的小手,令她瘫倒在地雪亦不多加理睬,只是扯开了嗓门壮着胆子狂喊道:“妖……妖女!快点放了我师弟,否则我便打破你这鸟宫殿,令你追悔莫名。”

    水暗香略略惊异地望了砣佗一眼,这样清冷的所在,会居住有人么?

    不过无论如何,在这里竟然有这样美丽的所在,实在是一件令人惊奇之事。

    但很是出乎水暗香的预料,砣佗的高喊声方落,一把冷冽的声音已经从天池对面的冰雪宫殿里突兀地响起:“是何方鼠辈,在此大吵大闹扰我清修?小白去替我教训教训他。”

    一时间,水暗香只感惊骇莫名。

    那冰雪宫殿明明远在天池彼岸,便是有人在彼岸扯开了嗓子高喊,亦不见得能在这边听得清楚,但那清冷的声音明明来自冰雪宫殿,听在她耳际却是如此清晰!仿佛那声音分明是她耳边所就一般,但她明明知道那声音来自天池彼岸的冰雪宫殿,莫名的感触时将水暗香笼罩,令她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吱吱吱……”伴随着一阵欢快的清啸,一只通体雪白的猿猴已经踏着天池的波浪飞渡过来,如一道银亮的闪电直刺屹立如山的砣佗……

    砣佗虎吼一声,拉开架势,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嘴里却是厉喝道:“又是你这畜生,今次佛爷定要你好看。”

    第三十二章 无怨无悔

    第二卷欢喜禅宗

    看砣佗与白猿斗得激烈,水暗香一面啧啧称奇一面忍不住童心忽发,从背包里掏出一盒饼干,凌空往白猿身上洒去。白猿终究还是畜生,缺少人的灵性,霎时便撇下砣佗来空中抓取洒落的饼干,落地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啃到兴奋处,居然还人立而起向着水暗香裂开嘴巴嘶嘶地笑,人模鬼样的样子惹得水暗香一扫刚才的抑郁神情难得地欢颜嬉笑起来……

    “咦!”一声轻轻的惊咦声自冰雪宫殿里倏然响起,倏忽之间一团茫茫的迷雾从天池对岸诡异地卷了过来,在水暗香身前数米远处虚虚地飘浮在水面之上,迷雾深处,一团白影隐约其中,美丽洁白恍如仙子。

    “这女娃是谁?”白影指着水暗香忽然问砣佗。

    “做什么?”砣佗缩紧了脖子,再不敢正视迷雾深处射出来的明亮眸子,退开了一步,“她是我师弟的女朋友,关你什么事?”

    “是么?”迷雾中女子的眼神越发明亮,如电般打量着水暗香,令水暗香泛起如芒刺在背的怪异感觉,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肩头围住了自己的酥胸,一双浑圆的玉腿也轻轻地蜷曲起来……因为迷雾中女子的眼神令她极不舒服,仿佛身上什么衣物都不曾穿的感觉。

    “放了我师弟。”砣佗忽然又踏前一步,蹙眉望着迷雾中的女子,厉声道,“否则……否则……”

    “否则如何?”茫茫的迷雾忽然向着砣佗飘前了一米,凝重的寒气便扑面而来,令砣佗生生打了个冷颤,嘴里直冒冷气。

    “否则……”砣佗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低低地呜声道,“佛爷也不知道。”

    迷雾中女人似是轻轻一笑,幽声道:“这女娃不错,正好留下替我做个伴儿,至于你,可以走了。”

    “这位……仙姑。”水暗香鼓起勇气,才搜罗出这么一个罕见的形容词,起身向迷雾中女子说道,“我……可以说几句话么?”

    迷雾中女人移过视线,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明亮刺入,显出几分柔和的色彩,便是清冷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小姑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便是了。”

    水暗香霎时撅起了好看的小嘴,凭感觉那女人显然比她大不了多少,凭什么老气横秋唤她做小姑娘?但她仍是定下心思问道:“请问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是啊,有什么奇怪吗?”迷雾中女人的声音里似乎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你是怎么下山采购生活必须品的呢?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不觉得寂寞吗?还有……要是万一坏人来了怎么办?”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终于从迷雾中响起,悦耳无比,便是一向不解风情的砣佗亦闻之如痴如醉!虽然那笑声乍笑即止,但同样身为女人的水暗香亦深深为之吸引……

    “从今天起,有你给我做伴儿就再不寂寞了不是?”

    “可是……”水暗香蹙紧了好看的秀眉,粉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我并未答应你留在这儿啊?我还要去寻找情剑的,听师兄说他好像被你抓来了,是这样吗?”

    “不错。”

    很是出乎水暗香的预料,迷雾中女人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抓了托勒密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谁让他是托勒密的所传的下一任欢喜禅宗掌门呢,这份责任自然应由他来承担。”

    “什么!?”水暗香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欢喜禅宗?”

    这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怎么竟然跑到现实中来了?而且自己的男朋友情剑还做了欢喜禅宗的掌门?他什么掌门不好做,还偏偏做那欢喜禅这般邪门歪道的掌门?天,这一定是在做梦,不可能是真的。

    “咦,小姑娘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迷雾中女子忽然间神目如电,紧紧地注视着水暗香挺翘的臀部,突兀地说道,“是否托勒密那弟子坏了你的贞节?”

    水暗香的娇靥已经一片羞红,艰涩地启齿解释道:“什么叫……坏贞节?你莫要乱说。”

    虽然她心里已经对绝情剑爱到了极点,也早已经将女儿家最珍贵的处子之身献给了爱郎,但被人当面说将出来总是显得羞涩难当,自然极力否认。

    迷雾中女子陷入短暂的沉默,似是正在极力地思考着某件难以决断之事。

    自从听了迷雾中女子笑声之后,砣佗便一直显得傻傻的,愣在一边直淌口水……水暗香亦开始对今天所发生之事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几乎是彻底地打破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一时间,整个天池畔静得落针可闻。

    “也罢。”良久之后,迷雾中女人似是有了某种决断般,一声清喝将水暗香从迷乱中惊起,“小姑娘,我问你可想你男朋友继续活命?”

    “我当然希望他长命百岁。”水暗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可问题是我凭什么相信他真的被你抓来了?除非你能让我看一看他。”

    “这有何难!”迷雾中女子冷冷一笑,平静如镜的天池忽然间起了一阵诡秘的荡漾,再静止下来的时候,映出来的已经不刚才四面壁立的绝崖,而是蓝天白云,还有白云下壁立千仞的冰雪绝巅……

    绝情剑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绝巅之上,一方洁白的白绫覆盖在他的脸上,而他的四肢正在极力地扭曲着,仿佛再难忍受某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一条粗硕的恐惧铁链将他紧紧地系在深深插入冰雪绝巅的铁桩上。

    “阿剑!?”水暗香失声惊呼,忍不住以玉手掩紧小嘴,吃惊地瞪大了美目,痛惜地望着天池倒映里正痛苦挣扎的绝情剑,急声道,“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迷雾中女子闷哼了一声,又是一阵淡淡的冷风刮过,平静的天池起了一阵波动,再平静下来时,又恢复如初,蓝天白云还有绝情剑都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只要相信我你的男朋友确实在我手里,只要你答应我留在这里给我做伴我就放了他。”

    “别……别答应她。”一边的砣佗终于回过神来,吃声道,“如果你答应她,那你就成了玉女门的弟子,和师弟……他……他就绝无可能再在一起了!”

    “玉女门!?”水暗香蹙紧了秀眉,转而望着迷雾中女子,“是这样吗?”

    “不错。”迷雾中女子点了点头,冷声道,“玉女门和欢喜禅宗从来都是世敌,见面只有拼杀的份,绝无可能谈情说爱,欢爱缠绵的,不过……如果你不答应,他将会在几天之内痛苦地死去……”

    “我跟你拼了。”砣佗忽然厉吼一声,向迷雾中女子猛扑过去。

    但非常不幸的是,显然两人的实力相差太大,迷雾中女子只是轻轻地晃荡了一下白袍,一股寒气便自迷雾里喷涌而出,霎息之间将砣佗从头到脚冰冻起来,成了矗立池畔的一尊冰雕……

    “你把他怎么样了?”

    水暗香吃了一惊,惊惧地望着迷雾中女子。

    “他没事,只是被我暂时冰封起来了而已。”迷雾中女子幽幽地望着水暗香,凝声道,“不过如果不能在一个时辰里散去冰封,他将再不能醒转,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间,或者牺牲自己的爱情拯救心爱的男人,或者追求无望的希冀让你的男朋友惨死在冰雪之巅。”

    水暗香颤然,无助地望着迷雾中女子,可迷雾中女子却对她求助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是冷冷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我……可以想想么?”

    终于,水暗香软弱地说了一句。

    “可以。”迷雾中女子的声音显得越发冰冷:“不过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否则只怕救不回你的男朋友还有这个傻喇嘛。”

    然而,水暗香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冰雪之巅。

    绝情剑忽然间厉声吼叫起来,奋力挺起四肢,覆盖他脸面之上的白绫已经随风飘起,露出绝情剑狰狞的面容来……因为极度的窒息,他的脸面已经通红一片,便是眼球都因为充血而布满了血丝……

    “呀吼……”

    平静的空气忽然间诡异地扭曲起来,透明至几乎不存在的空气骤然间如波纹般荡漾晃动起来,突如其来的飓风劲烈地刮过冰雪之巅,吹洒起漫天的碎雪,然后被某种异力吸引般向着同一个方向猛地收拢……

    “哈哈哈……”绝巅上响起绝情剑一阵畅快的笑声,一团鬼异的黑芒自虚无的空气里突然闪现,犹如在空气里裂开了一道黑色的缝隙,将无尽的碎雪还有光线,沉沉地吸引其间……下一刻,更加强大的吸力扯来,将绝情剑连同铁链还有铁桩都硬生生地扯入了黑色的裂缝。

    第三十三章 玉女心经

    第二卷欢喜禅宗

    第三十三章玉女心经水暗香如一朵孤寂的百合,静静地在冰雪之巅绽放,冷风吹荡着她飘洒的秀发,沁出她赛过仙子般的绝尘出俗,轻轻蹙起的眉梢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抑郁,似一汪化不开的浓愁淡怨……

    她现在已经思维上习惯了仙侠的存在。

    因为玉凝烟就驾着迷雾飘浮在冰雪之巅上空,四周亦没有任何借力之处,却以凡人之躯做到了,除了仙侠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能力?从小到大苦苦学习的世界观一旦被彻底击碎,令她颇感无所适从……

    “这里就是绝情剑的关押处,刚才我已经放他走了。”

    玉凝烟轻轻地望着水暗香,仿佛在赏玩一朵绝美的名花,眸子里尽是欣赏还有几分欢喜。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见我一面?”

    愁苦的神色在水暗香娇靥上流露出来,每当她一想起今后漫漫岁月将要在没有绝情剑爱抚的前提下度过,她便会感到一种揪心的疼痛,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亦不愿承受失去绝情剑的孤单岁月……

    然后,当自己的苦痛遭遇绝情剑的危难时,她毅然选择了牺牲自己而成全绝情剑。

    玉凝烟的厉害她已经亲眼目睹,凭绝情剑怎可能是她的对手?为了心爱男人的安全考虑,她无论如何都要消除玉凝烟对他的威胁。

    出乎水暗香的预料,玉凝烟却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唉,相见又当如何?既然注定了要分离那还不如不见,见了徒惹人伤心罢了……”

    水暗香的美目忽闪了一下,悄然抬头望着上空的玉凝烟,仿佛神话故事里的观音菩萨般,驾着云雾孤悬高空,只是她的眉宇亦是含着淡淡愁苦,也许,她亦有心爱的男人,难道亦是忍受着相思之苦?

    “你莫要胡思乱想。”玉凝烟忽然目如闪电,冷森森地瞥了水暗香一眼,冷声道,“为师早已经窥破了世情,于男女之事再无瓜葛,还有,你需谨记一条,一旦身入玉女门下,切不可再动真情!更不可心存侥幸,待他日艺成之时再下山追寻于他。”

    “啊……”

    水暗香闻言轻啊一声,不想被玉凝烟说中心中所思,不由得花容失色。神色阴晴不定间,半晌始才忽然道:“但我亦要将话说清楚,倘若你并不曾真正关押情剑只是在骗我,那我亦要离开这儿回到情剑的身边……还有,你必须保证从今天起不再找情剑的麻烦。”

    “嗯!?”玉凝烟冷冷地瞪了水暗香一眼,寒声道,“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么?”

    不想水暗香竟是毫不相让,针锋相对地回答道:“玉女心经固然厉害,但无论如何我都只想情剑平安无事,如果连他的平安都得不到保障,那我的牺牲岂非毫无意义?”

    玉凝烟的眼神忽然间变得迷离,如空中荡过的寒风般飘忽不定,良久始才幽幽地叹息一声道:“徒儿,自今日起玉女一门便是你的天下了,其实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便是你真要艺成重回绝情剑怀抱,为师怕是亦无能为力了……”

    水暗香闻言不由美目一亮,欢喜无限道:“真的?”

    但玉凝烟马上便暗哼一声道:“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将玉女心经练好了。”

    水暗香坚定地点了点头,以观音坐莲的姿势在冰雪之巅上坐了下来,美目轻垂双手合什,怨似宝相庄严的玉观音……

    玉凝烟凝视片刻,幽幽地轻叹一声驾起云雾飘荡而去,远处洒落她的一声轻轻叹息:我是否又做错了呢?这样深情温柔的女孩,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象,既知其中苦楚又何必令她步我后尘?

    “情剑!?”

    冰雪之巅上,水暗香紧闭的美目忽然间睁了开来,带着心悸的痛楚之色凝望着幽幽蓝空,刚才她似是骤然间听到了绝情剑深深的呼唤,怨如在耳侧回荡,敲击着她思念的芳心……

    但回答她的只有幽冷的晴空,还有呼啸的寒风……

    爱人如风如幻,沓无踪影,再次想起从此可能天涯相隔,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两行清泪潸然而落,芳心里愁苦莫名……

    几乎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遥的黄河市,云依亦从熟睡中惊醒。

    疾呼阿剑哭着从梦中醒来……

    刚刚她做了个极其可怕的噩梦,梦见绝情剑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她拼命地想要拉住他,可深渊里仿佛有股无穷无尽的吸力拉扯着她的爱人,纵然她使劲了浑身的力量亦不能将他拉上岸来……

    最后,爱人还是被那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梦中情剑被吞噬之前坚定的眼神历历如在眼前,还有他殷殷的叮嘱:依依,你要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的……

    云依忽然间感到莫名的冷意,曲腿坐了起来,泪眼模糊望着窗外通火通明的闹市,一颗芳心逐渐飘悬到了半空……阿剑,你怎么还不回来呢?难道一点也不心痛你的依依了么?阿剑……

    “姐,你又在想那个家伙了?”

    房门悄然洞开,云飞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眸子里带些莫名的意味,凝望着泪流满面的云依。

    吸了吸俏鼻,云依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嗔声道:“要你管!?”

    无辜地耸了耸肩,云飞天忽然轻声道:“其实,绝情剑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伙,我很乐意让他做我的姐夫。你放心,姐,他是那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家伙,以他的个性,绝对会把你霸占的,不过令我担心的是,你在他心里究竟能排在第几?啧啧……”

    说着云飞天摇了摇头。

    “去你的,乌鸦嘴。”云依将一个枕头扔到云飞天身上,嗔声道,“什么霸占呀?说得那么难听,好像他是个强抢人妻的恶霸似的……”

    “难道他不是么?”云飞天呜了一声,无辜地举起双手,哀声道,“水暗香可是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还不是一样投入他的怀抱?这可不是强抢人妻么?”

    “这都哪跟哪啊?”云依白了云飞天一眼,嗔道,“这都怪你自己没本事呗,给你那么多年的机会都不能笼住佳人芳心,既不能帮你姐又帮不了自己,能怪谁?”

    “不跟你说了。”云飞天挥了挥手,似是想将绝情剑的影子挥出他的脑海,“明天我就要动身去法国了,这一去怕是好几年都回不来了,姐,我会想你的……”

    “小弟。”云依长长的睫毛扑翅了几下,忽然望着云飞天深情地说道,“姐姐也会想你的,到了法国你可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学成回国呀。”

    “不……”云飞天颇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也许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伤心之地不回也罢……”

    “瞧你那没用的样子。”云依侧过头,白了云飞天一眼,“这点小小的打击就让你一蹶不振了?天下漂亮又可人的女孩子多的是,又不是只有她水暗香一个,你怎么就不想开点呢?笨死了……”

    云依说着跳下床来,上前揪住了云飞天的耳朵。

    “别,别……”云飞天连声讨饶道,“姐你干吗又拉我耳朵,都被你扯成招风耳了。”

    “依依。”房间外忽然响起了云隐龙低沉的嗓音,姐弟俩吓了一跳,惊回头,一身黑衣的云隐龙已经站在了门外的暗影之中。

    “爹!”

    两人恭敬地唤了一声,云飞天更是干紧站好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爹有话跟你说。”云隐龙向云飞天招招手,示意他先回房间。

    “爹,有事么?”云依看着云隐龙支走云飞天,关上房门,便有些疑惑地望着云隐龙问道,“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小弟知道啊?”

    云隐龙悄然抬头望着云依如花般的娇靥,眼镜后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云依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悄悄地退开了一步,低声问道:“爹,你怎么了?”

    耸肩笑了笑,云隐龙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再不似刚才那般严肃。

    “爹带来了一样东西,让你看看。”

    “什么东西?”云依将信将疑地望着云隐龙,总觉得老爹今晚显得有些怪怪的。

    云隐龙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本古书来,轻轻地递到云依的小手里。

    云依接过,触手一股冰寒的凉意从书皮上透过掌心直传自己的四肢百脉……凝目一看书皮的字,不由讶然失声:“玉女心经!?”

    云隐龙凝重地点了点头。

    “爹,这是?”云依颇有些不知所措,“这……这书……小说么?”

    “不是。”云隐龙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一本内功心法,修习武艺的,和少林易筋经,道教粘连诀以及密宗的欢喜禅心法一样,你明白么?”

    云依摇了摇头:“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云隐龙忽然间语气变得冷厉,“明天你便和飞天一起动身前往法国,没有人会知道你们去了哪里,在你习成玉女心经之前,不要回这儿来,明白么?”

    “为什么?爹!”云依自然不依,“我不要和阿剑分开。”

    “这是为了你们好!”云隐龙冷着脸道,“听爹的话,爹绝不会害你的。如果你去法国你们分开顶多只需一年半载,如果你不去……哼,也许你们此生再也休息相见了!”

    云依闻言悚然一惊,骤然回忆起梦中的情景,吃声道:“爹,阿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他没事!”云隐龙摇了摇头,凝声道,“不过如果与你见了面,那就有事了!”

    “为什么?”云依满脸不信,“为什么会这样?”

    “依儿!”房外传来云智的声音,“难道你连爷爷的话也信了么?”

    “爷爷。”云依乖乖地唤了一声,低下了螓首。